今天早上弟弟四点多就起来蹦迪,就算我转过身去泰山压顶,试图让他动弹不得再次入睡也没有用。
天微亮,他就醒了。
他刚醒,在一旁的哥哥也揉揉眼睛,也醒了。
我摸了一下床头的手表,
显示着“5:15”。
我也该起床了。
我不生气,只是有点绝望。
一天经常就这样闹哄哄地开始了。
两个小朋友都极其粘我,广东话叫粘妈妈的小孩作”膏药仔“,那我们家兄弟俩就是加厚加重的药膏王,扯都扯不下来的那种。多亏家里还有奶奶和树哥帮把手,现在早上我还可以跳个十五分钟HIIT或者在阳台做个瑜伽放空一会,真算是感天动地的独处时间了。
之前我说过,有两个小男孩呆在家,
生活绝对变成“nojoke”。
如果是两个不爱睡觉的小男孩都呆在家,
那你会以为怀疑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joke。
“一天可以怎么过?”
曾经我在本子上写下这个问题。
后来发现,
你的一天想怎么过,
得取决于你的小孩允许你怎么过。
累瘫在床上做咸鱼,是时有的事情。
一天下来,感觉啥事也没有干,也不少见。
疫情之下,宅家的日子日夜连轴,
和两位运动员一起24*7,
上一秒我还誓言坦坦地想要积极向上,
下一秒就变身超级萨亚人,身心连环爆炸。
恍恍惚惚,也成了常态。
很多时候,我的情绪崩溃似乎都跟“哄睡”有关:
1.哄睡(抱睡)太久才能放下,腰要断了
2.运动员们刚睡着没多久,秒醒,继续跳舞
我是真的生气。
每次疲惫无力,
感到人神俱灭的时候,
觉得自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。
被孩子们的日程拽着走,
时间的碎片化,
确实是一件特别令人头疼的事,
于是很多时候都会我忍不住河东狮吼,
下一秒就要把他们丢出门去。
吼得那个凶狠变形啊。
树哥说,
你凶起来的时候,
好像他们不是你亲生的一样。
昨天夫跟我说:
如果没有我,你会不会开心呀妈妈?
我的心里很难过。
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呀?
没有了你,妈妈就死了了。
他说,
“因该(夫分不清楚‘因为’和‘因该’)妈妈你对我好凶,还说不跟我玩呀。”
虽说童言无忌,
但夫的话让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,
翻来覆去地反思自己,
为什么会对孩子们发这么大的火。
后来我发现,
其实在陪他们玩的时候,
我并没有做到全身心投入。
我的脑子里想做的事情,
总在迫不及待地想和“他们的事”做分割。
我一个三十好几的妇女,
对恐龙,小车,或者是搭建积木,飞机,火箭,木棍,干架,都没有太大兴趣。
“这都是些无聊的东西。”
“我还有好多想做的其他的事情。”
“赶紧睡吧,这样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。”
同时我又忍不住想“陪着”他们,做一个看似称职的妈妈。
我总是以一个大人的角色和我的小孩相处,
心不在焉又居高临下。
如果我是他们,
一定觉得妈妈无聊又无趣,
还老板着脸凶神恶煞。
好多时候夫都试探着劝我,“妈妈,可不可以好好说话?”
夫非常喜欢玩乐高,
家里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小方块。
他总乐此不疲的拼了拆,拆了拼,小手常常拼出了红印子。
也时常满心欢喜地拼好一个lego咚咚咚地跑到我和树哥面前,说是送给我们的礼物。
之前的我,
总在这种时候冒出一句:
“夫,拼完lego就该学习了。”
“把那本simpleaddiction拿出来做做。”
“你以后不是想做一名建房子的人吗?那你的数学可得要好呀。”
每当他要拿出手指开始数数的时候,
我就摆出一副特别惹人嫌的脸地“教”他,
怎么可以简单一点,快狠准一点。
我这生搬硬造地解释1+1,他却觉得加加减减的没劲,还是用手指好玩点。
看到他还在用手指数数,我就无名火起。
就是容易发脾气,就是没有耐心。
还总爱问他一些自己也没有搞明白的问题。
“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?”
“你为什么还不去看书?”
“你在干啥?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
OHMYGOD.
下午夫坐在我旁边画画,
我问:夫,你觉得什么是快乐呀?
他说:是生日快乐就是快乐。
“为什么呀?”
“因为生日我就可以给妈妈吃蛋糕,蛋糕也好好吃啊。”
也许我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,我不再也不可能是一个小孩那样去看世界,想问题。
小朋友们的世界里,
没有压力,
不求结果,
只有当下。
Happinessisreal.
其实想想,可以再次经历曾经简单的快乐,
在慢慢被捶的生活里,被感动多一次,
是多好的事。
快乐就是现在,
它出现在你不去想答案的时候。
特意去沃尔玛买了5刀的泡泡,两兄弟就可以玩得不亦乐乎。
玩水,玩泥巴,玩树叶...
许多成人不愿多看一眼的东西,
大多都是孩子玩不腻的宝贝。
非常时期,不能去人多密集的地方,
我们都尽可能地在家附近转转,
看花看白云,看蜜蜂蝴蝶蚂蚁窝和毛毛虫,
看过湿哒哒蚯蚓蜗牛,和一拱一拱慢吞吞挪动的鼻涕虫。
男孩们总是常看常新鲜,常好奇。
有时翻开他们的练习题,心跳能慢半拍。
现在当个看得进去小朋友练习本书本的家长,都不是等闲之辈。
起码耐心要有,智商也有,演技也要在线。
看到写对的了答案,那必须大力鼓励,使劲拍手。
和夫子玩“看谁先笑”的游戏。
他说:
妈妈,我们来玩一个谁先不说话,那谁就赢了的游戏。
我脑子半天转不过来。
你倒是是想玩游戏,
还是想玩我呀?
呵,
孩子不想睡觉,就别辛苦他们睡了,让他们自己玩会吧,累了自然容易睡着。
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无聊。
妈妈那些有的没有的问题,
才是最无聊的吧。
确实,
做妈妈很多时候,
都处于精分状态。
两手都要抓,
两手都要硬。
却经常是人是*分不清。
在浴室里抱睡安迪,
一边心里破口大骂:
老娘的腰腰断了!!
闭上你的大眼!!
快点给我睡着!!
一边第八百次唱着“小兔子乖乖,快把门儿开开...”
安迪还想跟我玩,
小嘴撅起,奶声奶气地说:
“不,要。”
镜子里的弟弟已经长大许多,
不再是那个软糯糯的肉弹了。
一想到这里,竟然又开始感性起来。
酸酸的手又抱的紧了一些。
想你快点睡着,慢点长大。
孩子们真有一种神奇的治愈力。
他们让我猛翻白眼,气的跳脚;
他们的笑,还有好笑的时候,
竟然都是一剂猛药,
让我心甘情愿地被打昏。
清醒之后再爬起来作战。
争取不做惹人讨厌的妈。
以为生活给了我答案,
我已经很少再去问,什么是快乐。
临睡前又没忍住,
我又问了他这个问题:
“夫你觉得什么时候最开心呀?”
“妈妈,你觉得蝎子精可以打败孙悟空吗?”
哎,妈妈该吃药了。
z
—都是些平凡生活的趣味
我是yo